我正蹲在河边给吴邪包扎胳膊上的划伤,这小子刚才跳崖时被岩壁蹭掉块皮,血珠子顺着胳膊肘往下滴,看着都疼。

    胖子在旁边生火,湿衣服搭在石头上冒白烟,他嘴里叼着根树枝,嘟囔着汪家那帮孙子下手真黑,要不是胖爷我反应快,现在估计得跟石室里的金银器作伴了。

    “我说嘉宝妹子,”胖子突然转过头,火星子溅到他手背上,他甩了甩手,“你那便宜弟弟到底靠谱不?老子差点被他这破铜鱼害死!”

    我刚把绷带系好,听见这话动作顿了顿。手里还攥着那半片假鱼,鱼腹的坐标被汗浸得发乌。吴邪凑过来按住我手背:“姑姑,三叔肯定有苦衷。”

    “苦衷?”胖子嗤笑一声,往火堆里扔了块干柴,“他娘的苦衷能当饭吃?要不是胖爷我兜里揣着痒痒粉,咱仨现在都得成筛子!”

    正说着,身后的树林里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。我立刻摸出腰间的匕首——这是从汪家死人身上顺来的,刀刃上还沾着点黑血。吴邪也抄起地上的工兵铲,胖子更是直接蹦起来,手里的树枝甩出去老远。

    “谁?出来!”胖子嗓门跟炸雷似的,“别他妈装神弄鬼,胖爷我见过的粽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!”

    树影里钻出个瘦高个,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,裤脚卷到膝盖,露出小腿上几道新鲜的划痕。他手里拎着个竹编的篮子,看见我们手里的家伙什,赶紧把篮子举过头顶:“是我,阿武。”

    我松了口气,把匕首收起来。阿武打小在山里长大,跟个猴子似的,翻山越岭比走平路还稳当。上次在镇上见他还是一个星期前,他替养父母捎来罐腌菜,当时没说几句话就钻了林子。

    “你咋找到这儿的?”我站起身,注意到他篮子里裹着块黑布,棱角分明的,不像装着吃的。

    阿武咧嘴笑了笑,露出两排白牙,眼角的疤跟着动了动——那是小时候被山猫抓的。“顺着河水漂下来的布条子找的,您在石缝里塞的记号,我一看就认出来了。”他说着蹲下身,把篮子往我面前推了推,“王伯和刘姨让我给您带句话,还有样东西。”

    “养父母说啥了?”我心里咯噔一下。

    阿武往火堆里添了根柴,火光把他的脸映得忽明忽暗。“刘姨说,鱼有三条,这里的这个是头一条。”他顿了顿,伸手比划着,“另两条,一条在‘海’里,一条在‘山’里。”

    “海?山?”吴邪突然插话,“那是什么地方?”

    我心里一动,肯定就是西沙海底墓和长白山。

    “这我就不真知道了?”阿武拍了下手,从篮子里掏出个油布包,层层打开,里面露出半片青铜鱼——跟吴三省给我的那片长得一模一样,就是鱼鳞纹路深了不少,鱼眼的绿珠看着沉甸甸的,不像假的。“王伯说,这是从老宅子墙缝里刨出来的,让我交给您。”

    我捏起那碎片,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往上爬。月光照在绿珠上,居然泛出层淡淡的荧光,跟竹简上写的“映月生辉”对上了。这才是真的!

    “等等,”胖子突然凑过来,鼻子都快贴到碎片上了,口吻却是对着我“你养父母咋知道这铜鱼的事?他们跟老九门有交情?”

    我急忙半真半假说到“我也不清楚,就知道我养父母年轻时候跟我爹打过交道。”